太平公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父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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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脑袋深埋在双腿间,黄不学哭的很压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肩头不住的耸动。

在他哭了许久,发泄了许久之后,抬头间眼中却是一片通红:“我恨你。”黄不学看着黄贾仁,咬牙切齿。

先前恨,是恨他为何始终不曾亲口解释,此时恨,乃是恨为何到已然再无机会弥补这些年之时才来解释。这两个恨间,后者来的尤其怨气滔天。

“恨吧…”黄贾仁眼中带着笑意,轻轻叹息:“恨的越多越好……也只有怨恨,才能使你孜孜不倦的成长。”

……

心中隐隐刺痛,黄贾仁突然显得茫然,他不明白难道这些年真的都做错了吗?难道真的不该叫儿子背负着如此重的枷锁活上一生吗?可若不如此,他怎能快些长大,快些拥有接手黄家的魄力?

“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黄贾仁轻轻再言,只是这时似乎再无先前那般坚决。

其实,到此时他父子二人心中已然都是清楚在第二日黄贾仁所将要面临的乃是什么,只是他二人都是害怕,都不敢提及。

“我要你一个解释。”黄不学平复了情绪,缓缓坐回原处,冷冷的看着他那老爹,却是深知今日若再不能知,怕是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慢慢皱紧了眉目,黄贾仁认真的看着黄不学,而即便是黄不学如此庸肥的身躯面孔,落在黄贾仁眼中却依然深觉欣慰。看一眼,便少一眼。

说了这些话,其实已到深夜,他父子二人甚至在最后的一夜仍然是冷面相对的多,开口说话的少。

便就这般看着他那儿子抽泣着,呜咽着,黄贾仁自始自终没有伸手去抚慰过,在他眼中他的儿子只能一个人来承担那些痛苦,无论是以往,还是以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黄不学终于止住了呜咽,抬头显得冷漠看着黄贾仁时,黄贾仁在犹豫了许久后,却从衣袖内又掏出一纸布帛:“这东西关系着你的将来,为父要你在使用它时一定要慎之又慎。”说这些话时,黄贾仁显得无比凝重。

探手接过了黄贾仁手中布帛,黄不学未曾开口间,黄贾仁却是又道:“你将来啊,一定要站的比为父高。不然你始终只能是一个卑贱到不能再卑贱的走卒行夫。即使你仍然能是京中皇商。”

黄不学依旧沉默。却是在他忽然起身似要离去时,眼睛放在厅外那处,脚下仍然未动:“还能回转的余地吗?”

厅内气氛一时冷然,他这父子二人在相互打量时却是一个怜惜,一个坚决。

苦苦一笑,黄贾仁一手敲着案面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终于启齿而道:“你娘亲当年并非我见死不救,那时的你尚在襁褓,所以你不知道若是我救了她,不仅是我,便连你阿哥和你,也终不能幸存。”微微停顿,黄贾仁这时再去想起那些年的事来,忽然觉得他心中不再像往常那般悲痛:“至于你阿哥,那些年为父的苦想来你能记得,所以遭那事后你阿哥便终日惶惶不安以至身患大疾,为父之所以仍然不救,乃是知晓救与不救其实本无区别,即便是救了,也只是让你阿哥多痛苦一些时日罢了。”

黄贾仁此时所说的话黄不学并不陌生,他既然能在这许多年间都是耿耿与怀此事那便早就多方打听过了,所以黄不学也知道事实的确如此。可是,黄不学永远不能谅解不能明白的是,为何黄贾仁始终不愿告诉他?为何黄贾仁宁愿要他怨恨着也终于不肯多说一字?

多少年了?黄不学此时不想再去深想,而当他终于从老爹口中听到这些言语后,他心中的那些怨恨不曾减少,反而加重了几分:“为何要瞒我这么多年,为何你始终不肯告诉我?”带着哭腔,黄不学真的悲伤:“既然不肯说,又为何要在今日才告诉我?”

并没有理会黄不学口中的这些混帐话,也根本没有去说那些是你坚决要听我言之类的废话,黄贾仁只是带着许多慈爱,便就这般看着黄不学,忽然觉得十分轻松,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些事造就了黄不学怨恨的同时却也压抑着他的心灵许多年:“为父始终未曾忘过你娘亲,所以即便后来为父身居高位,富甲天下却也终未续弦。”轻轻扬了扬头,黄贾仁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今日为父便要去见你那娘亲了,你放心,我会告诉她,她的儿子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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