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拜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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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江朝欢此生已听过无数次,不以为忤,只是抬起头,直视着七杀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此生唯一所愿,便是杀了顾云天。”

这愿景,虽已在心内辗转煎熬十余年,几乎刻在了血肉里,他却也从没宣之于口。就连对谢夫人,也未曾明言。只因他不信任何人,不靠任何人,惟愿以一己之力手刃仇人。

而此次,他作风大改,竟大胆对从前素未谋面的人真陈心事,也并非他故,唯近日所见所查,依稀窥见的一方曙光,似乎照耀着他面前唯一可行的路,让他无法不紧紧抓住罢了。

聚义会,长恨阁种种事由,他深感复仇之事,独木难支。儿时所设想的长大后见机行刺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则顾云天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自己便是再练一百年,估计也无法相抗。二则顾云天猜疑之心渐重,对属下也日益严苛,很难找到机会行刺。且顾云天手下鸾翔凤集,守卫周密,单一个忠心无二的沈雁回便是一大阻碍,何况二使四护法十六堂之众。

七杀冷笑一声,掌心聚起内力,直挥向江朝欢心口。

及至近身,掌力一吐,挟起了风声,已是宿疾缠身下能使出的全力。本拟与这顾门贼子相抗,却未料江朝欢果然不躲,生生受了这一掌,整个身子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屋外的诘旦花丛中。

此时的诘旦花在晨光辉映下,苞吐花开,一色纯白干干净净,唯有几朵花瓣染上了鲜红,在日出金光下格外刺目。

而那一簇红色斑驳中倒着的人,半个身子都陷在松软的泥土中,已经一动不动。七杀一怔,还道自己还没问个明白,便如此轻易打死了他,心内泛起了些后悔。

走到近前,却见那人未死,仍张着眼睛,曲起手指撑着地面,在尝试了数次后,终于勉强半跪起身。

他明白,若想报仇,只凭自己恐怕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唯有结盟合纵,内呼外应,设下必死之局以候顾云天,才是有可能成功的法门。那么,他入顾门的意义,也要不一样了。

七杀不免大奇,蹲下身来平视着江朝欢:“你顾门护法之尊,活得不耐烦了,巴巴地赶来,就是为了送死?有何阴谋,直说了罢。”

虽有内力护心,但连番重创亦夺去了他大半条命。江朝欢摇了摇头,调息半晌才说出话来:“只求前辈…听我一言。”

七杀只道:“我凭什么听你这小人贼子的?”

“你我所求,皆是一样。”

“哈哈哈…”七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可不想做顾云天的走狗,为他卖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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