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决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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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酽的朴刀在空中划出丈远直插入土,竟锋摧刃折,断裂为二。沙尘散尽,只见一把青锋长剑正在寸许外,直指他颈间。

他想笑,可喉中溢出的只是“嗬嗬”的气音,他抬起手,神情专注而单纯,似乎世间只剩下了一个人,一件事。

没人看清是谁先出手的。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刀一剑已经相峙嗡鸣,斬击声锵然却又绵延似弦乐泛音,余韵不绝。几乎是瞬时之间,厅中桌椅陈设尽皆碎裂飞扬,人们生怕稍被波及,皆尽力蜷缩身形,躲到角落。

水龙吟磅礴宏大,此刻携着极致的杀机,游龙惊啸,百兽齐喑。穿云破繁复深远,回招之间却返璞归真,化一制变。

刀气嗡鸣,剑光闪逝,如雪虐风饕般恣肆,小小室内几乎栋折榱崩。

苍鹰子的血顺着他的刀尖在地上留下了一串痕迹,他全没注意到周遭围过来又被他的杀意吓退、默默分出一条缝隙的人们,似乎眼里就只剩下了那个端坐在椅中的人。

“就让他和魔教贼子自相残杀好了。反正众目睽睽下杀害苍鹰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早晚跑不掉。”

几乎都抱着这样的心思,以净寂为首,大家反而都让开了半尺,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人。

就在那串血迹终于蜿蜒到江朝欢身前时,这个据说是谢家惨案的主凶终于第一次站了起来,叫拦在他身前的鹤松石退到一旁,淡然走到谢酽身侧。

“谢贤弟。”他的语气亲昵自然地仿佛在和多年老友闲话。众人好奇地看着他微微弯过了腰,凑在谢酽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众人心惊之下,也暗觉神驰目眩。顷刻,室内已无落足之处,两人胶结固缠之间,已不知何时转到楼外,联盟诸人不由齐齐跟出。

刀光与剑气大开大合、如风如电,恨不得把整座孤岛倾覆。转眼间,两人已拆上百招,却仍胜负未决。几个武学大家却看出,这场搏命之战的奥义渐渐从招式之争转到内力之斗。

谢酽不顾性命的打法之下,终究内力渐乎不继。而江朝欢吐息渊长绵密,仍似闲庭信步般悠然。缠斗越久,他越是从容。剑招已不再频频转换,一式“云趋鹜赴”化用得妙到巅毫,一路寻瑕抵隙,分花拂柳。

不知又过了多久,日薄西山,霞光万道,湖岸间昏黄一片。刀剑气脉激起飞沙走石,湖面亦连连炸起水花。众人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两人身形。

终于,遽然一声刚烈至极的金鸣后,一切戛然而止,天地间陷入无尽的閴寂。

尽管他们没听到这句话,但谢酽的反应却切切实实地落在了大家眼里。

这个本就被仇恨点燃,遍身杀意的谢家后人此刻更宛如地狱修罗。被苍鹰子的血染得猩红的双目低垂着,一声轻笑从他被恨意堵满了每一寸的身体里硬挤了出来。

“你看,你好像……又被我骗了一次。”

江朝欢是这样说的。

这声低语钻入耳中后,在谢酽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恣意横行着,把他体内的每一处揉碎、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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