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下雨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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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泽调侃他,这是鬼画符,拿到警察局,除了能捉到鬼,哪里能抓到人。盛永伦自己瞧着那些画,也确实是——不堪入目。只是他确确实实记起凶手的相貌,瘦长身材,八字胡,透着精光的眼神,看什么都像剥皮一样厉害。尤其是杀人时的镇定和微笑,凶手已杀人为乐趣,他很享受被害人临死一刻的害怕和恐惧。

每每想到他举枪杀害父母时的微笑,盛永伦就会一阵胆寒和恶心。他发誓,上天入地,穷尽一生,定要手刃仇人。

万泽看他目光像磁石一样盯着画像,伸手把画像卷了起来,“别想了,别想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咱们呀,等着吧。”

盛永伦知道,万泽是怕他想多了不开心。也不点破,也不说不去追寻,凶手怎么会自动献身的话。沉了半天,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个葡萄干不错,送几斤到上官家去。”

“是。”万泽笑着把他床边的小洋铁架子端开。

“无耻!”兰香用平生最大的力气甩打着他,在他红色的酒糟鼻上咬上一口,推开他跑下车。

男人的鼻子被狠狠撕下一块,他捂着流血的鼻子冲下车,对着她的背影呜呜大叫,道:“你他妈的!下流娼,妇!看你往哪儿跑!总有一天老子会把你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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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永伦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人年轻,再重的伤只要未伤筋骨,恢复起来也挺快的。比起身体的痛,最让盛永伦难接受的是——不自由!

不能再随意出门,必须躺在床上。连出门都受到限制,去上学就更不可能。

盛永伦又问:“现在几点了?我怎么觉得天黑得早些。还不到五点吧?”

“还不到四点哩。”万泽抬头看了一下西洋钟,再看盛永伦失落又含期待的表情,笑道:“这个时间,上官小姐应该还没有放心。少爷既然等得心急,要不我派人去接她来?”

盛永伦脸一红,生气地说道:“谁要你去接了?她是戏子还是名伶?你说话真不尊重!你应该说——请!而且我病了,她不应该主动来探病吗?”

“得,我说错了。”

过了半个小时,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等的人还是没来。不但人不来,连一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

“万叔,你也太大惊小怪。你发电报给大伯。他在广州。别说我没事,就是有事,也鞭长莫及。”盛永伦半躺在床上,用没受伤的手拿着葡萄干,一颗一颗抛到空中,然后张嘴接住。他也不顾伤口的疼,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床上枕头上掉满了绿色的葡萄干。他心里烦,气着万泽不许他出去。明明是手受伤,脚又没事,为什么不许他出门!

万泽一点不怕他,老神在在的说道::“少爷,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来松岛之前,盛观恒的嘱咐言犹在耳,他可不敢隐瞒。再说,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这件事迟早会知道。

“老爷说了,在他没来之前,你不许离开饭店房间一步。”

“你看你那电报坏不坏事!我在这里能跑能跳,大伯来做什么。家里还一摊子事。来了,又该念叨我。”说着,盛永伦有点郁闷地把手里的零嘴盘子放到床边的小洋铁架几子上。

洋架子上摆着这几天他画的几十张画像。天可见的,他的手拙笨得很,这么多画像,居然没有一张能辨认出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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