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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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勒在著作中并没有使用“当下”(here and now)这一表达方式,但是用了sachlich,他认为断绝了与人生的关联性、失去了与现实的交点的生活方式是有问题的。(《性格心理学》)sachlich的反义词是unsachlich。两个形容词都是来自名词Sache(事实、现实),sachlich有“基于事实、现实的”或“踏实的”等含义。我把它翻译成“即兴的”。

活着的确很痛苦,阿德勒却试图要在生中找出可减轻痛苦的突破口。

“现状是这样的。从现在起,我应该做什么呢?”

Kushner说神不会帮我们预防悲惨事情发生。相信神是万能的人,或许很难接受这一点,但是我们必须接受“这世界不存在百分百的善”,并正视不公平的现实。但是,这还不够。不能因为现实中有不公平不合理就从此作罢、毫无作为,虽然我们很难阻止和预防悲惨、不公发生,但是,至少要鼓起勇气、抱着足够的忍耐力去超越这些不幸。Kushner说除了神以外,我们还能从谁身上获得这种力量呢?对于降临在自身的事件,不会只是杵在原地毫无作为。人不是如此无力软弱的存在。遭遇不公事情时,的确,重新站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也要努力鼓起勇气去面对。

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以及身处的状况,人们不会心甘情愿一味被动接受。我们无法阻止自然灾害的发生。灾害的发生与人的意志无关。如果把它看成是命运,确实,人无法逃脱命运。但是,当我们说命运不是被赋予的、而是自主选择时,这句话是指,即使有不可避免的灾难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们也要自主地选择应对方式。

遭遇地震的人,全都会患上PTSD吗?并不是。我们可以自主选择在已发生状况中如何求得生存。

生病的人,肯定不会说“太好了、好开心”。当然了,不生病最好。但是,生病时,还可以从中学到东西。这就是生病的意义所在。

精神科医生罗纳德·大卫·莱恩在自传中举了马丁·布伯(Martin Buber)的插曲。

“布伯站在演讲台对面,谈论神、亚伯拉罕的合约等。说着说着,突然用两只手抓起前面一本厚厚的《圣经》,高高举到头顶,用力向演讲台上方抛出去,伸出两只胳膊,大声悲叹。‘集中营发生了大屠杀后的现在,这本书还有什么用呢!’”(莱恩《我的半生》)

令布伯愤怒的是神对犹太人所做的一切。

和布伯一样,犹太教神职人员Kushner(《现代约伯记》)质疑“这个世界存在恶”和“神是善且万能的存在”是否相互矛盾,Kushner认为,神不是恶之原因,神的确是善但不是万能。病、不幸不是神为了惩罚人类而给予人类的,也不是什么神的远大计划之一。

神若是万能,这世界就不会发生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但是就像Kushner所说,如果神不是万能的,那么不公平不合理的存在是不是也能理解呢?

人在任何状况下都能自由

人绝对不是单方面地受到环境影响。过去的经历、外部环境的确会给人产生很大影响。但是,并不是被这些所决定的。人在任何状况下都不是无力存在,在自己所处的状况中该如何活下去,这取决于本人的决定。

我母亲在49岁时得了脑梗死倒下。生病后半身不遂的母亲,默默地注视着映在手镜里的窗外景色。就是在这段时期,母亲还提出要学德语。我在上大学时曾经教过她一点。母亲让我把当时用过的教材拿到医院里来。后来,她的精神越来越虚弱,无法再继续学习时,就跟我说她想读一读我高中时花了一个夏天读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我每天都在母亲病床前读书给她听,直至母亲昏迷不醒。即使在负重伤徘徊在死亡边缘时,人们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去。母亲或许也一样,始终未曾想过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管怎样,我认为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还要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努力活下去,真的很不简单。

后来我自己得了心肌梗死倒下,被迫卧床静养,就连自己翻身都很难时,不由得想起母亲来,是母亲支撑着我度过了那段病床岁月。

活在当下

命运

古希腊人认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由一个精灵(daemon)来负责引导的。(柏拉图《斐多篇》)柏拉图强调,和通常的看法所不同的是,命运不是被赋予的,而是由每个人自主选择的。

“责任在于每个选择的人。神没有任何责任。”(《理想国》)

Kushner的看法和柏拉图的这一见解有相同之处。柏拉图虽然不是主张神是不完整的,但是他主张人世间的不幸、每个人命运的抱怨或不满推到神身上是毫无用处的。

Kushner提出,不应该再去纠结与痛苦、过去有关的问题上,比如“为什么不幸会降临在我和我家人身上呢?”等等,而是把视线放在与未来有关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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