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碰西碰寻找出路(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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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阿华说,我的外语很好,我可以考托福,我能够考到600分以上。我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着他,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阿华的眼珠在我身上滚上滚下,使我浑身不舒服,但我心里想着我自己的事,努力忽略着他的眼神。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请讲出来吧。阿华的普通话不很好,但口气很真诚。

我想请求您为我做出国财产担保,行吗,您也知道的,大陆人一是没钱,二是美国也不承认,除了美国当地人做担保,台湾和香港的亲戚也行。

我要怎么做呢?阿华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我更忐忑,担心他理解成我要他出钱什么的,我连忙说,不用你出一分钱的,只要你出一份担保就行,证明我在海外有亲戚,有足够的财产做担保就行了。

4、

北京的事我很冤是真的,自从这件事之后,我的心态开始改变,很长时间提不起精神,很颓废懊丧。\\WwW。QΒ⑤。cOm更加不愿意在单位露面,我的精神状态很差。

接下来,又有两件和钱有关的事情继续刺痛我。一件事是我一个大学文学社的好友,一直特痴迷诗歌,给我来信说,他想把多年写就的几百首诗集成册子,结果出版社要他自己先交八千块!他悲哀地说,看来这辈子也不会再写诗了。还有一件事,我同事林萍的妹妹大学毕业想出国留学,因为那一年停止了公费留学,只能办自费留学,结果,还是要去,非去不可,几乎搞得她家倾家荡产,才凑够了将近四万元出去了。

我是记得那个时候的,中国人突然转变了思想观念,八十年代的激情,热诚,理想主义,使命感,文化启蒙,真理,精英,历史,人文等等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东西,一夕间被风刮得无影无踪。

在这种精神状态下,什么念头都可能会突然盘踞心头。

那也得是直系才行的。阿华补充我的话。我一听,觉得从他的话里听出点什么,说明他是知道这方面事情的。

我知道的,阿华说,也是知道有朋友帮别人办过的。他向我解释。我感觉心里的石头能够着地了,感忙问他,您答应了?谢谢您。不等他完全点头,我赶紧把话封住。一旁周阿姨也劝着阿华说,不费你什么劲,就帮帮她吧。

就在这时候,我的邻居周阿姨的家里,她好多年没见过面的香港表弟阿华第二次回内地看她。我们这些邻居都知道的,大概十年前,就是八十年代初期,这个叫阿华的曾经回来过,当时因为他带了一个巨大的日本原装彩电回来,不仅轰动还被当成故事流传好多年。上次他来我还很小,没有见过他,只是听我妈说过。彩电我是见过的,那时候邻居关系很近,春节晚会好多人是聚集在周阿姨家看的。这一次,我是见到了,是一个当时有五六十岁的黑瘦男人,两颊紧缩双眼如灯,面相很狰狞。但听说他是解放前跟家里人去的台湾,后来又去了香港,不仅已经在香港生意很好,而且他的好多亲戚都已经定居到了美国。那天,我和别的邻居都去过了周阿姨家,主要是看阿华这次给她家带过来什么新鲜玩艺。那时,刚进入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我们自己国家都会生产彩电录像机了,所以我们想知道外头的人现在会送点啥。结果我们没见着像大彩电一类的巨型礼物,相反,见着的是一台很小的摄像机和另外几件小型电器和非常漂亮的衣料以及首饰。我还记得当时邻居们评价阿华带来的礼物,有的说还是大彩电实惠,个多大呀;有的嫌那个摄像机像个小玩具,怀疑能否像真的一样使用,说见过电视台里使的摄像机,都是大家伙;还有说那些衣服穿不出去的;有说金项链不顶吃喝的。

但我很受刺激,为外面世界的繁花似锦,我很心动。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转变成一个现实主义者的,有否跟瘦潘的遭遇以及我自己的情况有关?后来,从郑羽北京的其它同学讲,瘦潘已经被他们学校开除,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人流落到哪里去了。同学还说,你们肯定还替他惋惜呢吧,你们都不知道,他都闹成什么样了,没抓起来就算他幸运。我回想他闹成什么样了,没觉得他闹成什么样了。

我自己,曾经因瘦潘激情的影响已经燃烧起来的星星心火,就这样熄灭了。我开始为现实的自己考虑将来。我想得到钱,觉得得到金钱是我应该选择的唯一获得社会认可的通道,反正上班也没什么劲了,将来也肯定没什么希望可言,我急切地想迅速寻求到一条能直通自己未来的路。

在阿华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敲开了周阿姨家的门,见到了阿华,然后鼓足勇气跟他说了我期望他帮助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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